《另一片天空下:走进历史的全球之旅》Epub-Pdf-Mobi-Txt-Azw3 下载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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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戴维斯、 曾小楚

【传奇历史学家的环球冒险,跨越五大洲三大洋,探察人类迁徙征程的奇迹和秘密。用旅行盒子开启环球壮游,成为世界的阅读者。许知远推荐】

【简介】

旅行是一门看的学问,有心的旅行者借着眼中所见发现自我,治疗固执和偏见,追求知识和美德。一天,历史学家诺曼·戴维斯接到了来自地球另一端的讲学邀请,于是,惯常在时间中穿行的他决定踏上一场环球之旅。他一生都在寻索表象之下的现实,打算用这场尤利西斯式的冒险来践行看的学问。他的旅行以另一种方式打开了历史:人们不断迁出和迁入,不断寻路、迷路、到达的历史。千万年来人类迁徙征程中无数的旅行和冒险、美德与罪恶,碰撞交融成了如今参差多态的世界,这个有待新的旅行者去探索乃至改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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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1年的《狩猎法案》(Game Act)引入了猎场看守人注册制和禁猎期,法案通过后,人们的抗议转向了土地使用权和进入权等问题。

我为我的大伯唐(Don)——唐尼·戴维斯(Donnie Davies),死于1958年的慕尼黑空难——感到骄傲,他在公众抗议中起了重要作用,最终促成了我们这一带的奔宁山脉向公众开放。1910年,为了在穿越温特山的古道上竖立一座纪念牌,大伯和同伴们密谋伪造了一个借口。他们翻阅档案发现,1838年11月,有个名为乔治·亨德森(George Henderson)的苏格兰补锅匠在里温顿沼泽(Rivington Moor)被“残忍地杀害”,于是他们拿到了为这个人立碑的许可,以便“永远地纪念他”。当驴车拉着沉重的铁箱艰难地从贝尔蒙特(Belmont)爬上来时,警察和猎场看守人都在场。但当这根“苏格兰人的柱子”(Scotchman’s Stump)在底座上安好,揭幕仪式开始时,沼泽地边缘出现了几百名表情坚决的“哀悼者”,使那些现场维持秩序的人完全无法应付。几名抗议者因擅闯私人领地而被处以罚金。但是从此以后,这里不再禁止循规蹈矩的居民进入。英格兰其他地方的抗议活动持续了很长时间。1932年,德比郡的金德斯科特(Kinder Scout)发生了规模最大的一次有组织的集体擅闯事件。直到2000年《乡村和步道通行法案》(Countryside and Rights of Way Act)通过,“四处溜达”的合法性才最终确定下来。

在荒野上漫步时,我还养成了挖掘当地历史的习惯,也许是为了磨炼自己侦察的潜能。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问“我可以看到什么”,不仅如此,我还想知道一切藏在表面之下的东西,这已经成为我的一个习惯。我越发着迷于那些曾经存在,但已经不容易见到的事物。

罗马时代的不列颠给英国人一种帝国的亲近感,兰开夏郡保留了几处罗马时代的遗迹。曼彻斯特就是在罗马城堡“曼楚尼”(Mancunium)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条条石子路从这里延伸出去,辐射到北方各地。有一次,父亲开车带我们去阿弗赛德(Affetside),看其中一条被当地人称为“瓦特林街”(Watling Street)的残存的石子路。再向北20英里,“不来梅塔尼坎维特拉尼”[Bremetannicum Veteranum,现在名为里布切斯特(Ribchester)]有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就在里布尔(Ribble)河的两岸。在那里发现的一个银制骑兵头盔现已在大英博物馆展出。

罗马军团于公元410年离开了不列颠,但随后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入侵潮并没有迅速抵达我们的西海岸。我错误地将博尔顿附近一个名为盎格鲁扎克(Anglezarke,现在被大大小小的水库包围)的小地方当作早期盎格鲁人(Angles)到达过这里的证据。我对地名由来的推导是错误的,但对盎格鲁人和他们的文化最终抵达了这里的猜测是对的。

罗马人和盎格鲁人都是移民,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对兰开夏郡原住居民的身份感到困惑。如果他们说的既不是拉丁语,也不是古英语,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有个戴维斯(Davies)这样的威尔士姓,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了。线索就是两座山中有一座叫作彭德尔(Pendle),另外一座刚好跨过约克郡的边界,叫作彭尼根特(Pen-y-Ghent)。“彭”(Pen-)在威尔士语中是“顶部”或者“顶峰”的意思,这些名字告诉我们,在罗马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到来之前,居住在兰开夏郡的“原住民”是说凯尔特语(Celtic)的“布立吞人”(Britons,也作“不列颠人”)。在属于英格兰或兰开夏郡之前,土生土长的兰开斯特人是属于威尔士的。兰开斯特(Lancaster)这个名字可以追溯到布立吞语中对吕讷河(Rive Lune)的称呼;未来的兰开夏郡大部分地区一度属于以克莱德河为基础的“岩石王国”(Clyde-based ‘Kingdom of the Rock’),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些据说很可怕的维京人总是吸引着我,我名字的含义就是“古斯堪的纳维亚人”(Norseman)。公元9世纪,维京人细长的龙头战舰出现在了英国海域,之后他们在爱尔兰、苏格兰北部[他们称为“萨瑟兰”(Sutherland)]、约克和坎布里亚(Cumbia)定居下来。在某个时刻,我得知“盎格鲁扎克”来源于古斯堪的纳维亚语Anlafserg,意思是“奥拉甫的丘陵牧场”(Anlaf’s Hill Pasture)。[曾经有一位统治过约克的维京国王名叫奥拉甫·盖里森(Anlaf Guthrisson)。]

1066年征服英国的诺曼人(Normans)从起源上说也是“古斯堪的纳维亚人”。他们的前几代来到法国。那些讲法语的诺曼骑士瓜分了英国的土地,其中一个名为哈维·德瓦尔特(Harvey de Walter)的是“征服者威廉”(William the Conqueror)的同伴,他在离博尔顿不远的山丘上建了一座城堡。他的后代后来就以“德霍顿”(De Hoghton)为姓。有一次,我硬拉着母亲去了一趟霍顿塔(Hoghton Tower),那次旅程非常曲折,我们转了好几趟车。有人说莎士比亚曾在霍顿塔避过难,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一说法。1617年(传说是这一年),詹姆士一世(King James I)造访了霍顿塔并加封“西冷牛排”(Sir Loin)为爵士,这是与此地有关的唯一一桩历史事件。

因此,中世纪的英格兰人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英格兰”。1185年,博尔顿首次出现在文字记录中,当时它的名字叫“博埃尔顿”(Boelton),但我依然无法确定博尔顿原本的居民说的是哪一种或者哪几种语言。镇上最老的房子是一栋建于1251年的半木结构的小酒馆“老人和镰刀”(Ye Olde Man and Scythe),但小酒馆最初营业时可能不是叫这个名字。

宗教改革运动是英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刻,那些被亨利八世(Henry VIII)解散的修道院的废墟,总会激起我的凄凉之感。工程部(Ministry of Works)负责维护这些修道院,我过去经常收集它们的小册子,还曾写信给伦敦的工程部索要。我们参观过的博尔顿修道院的宏伟遗址位于约克郡境内。但弗内斯修道院(Furness Abbey)属于博尔顿。我知道,兰开夏郡曾是“求恩巡礼”(Pilgrimage of Grace)和反抗国教的天主教徒活动的中心。殉道者圣埃德蒙·坎皮恩(St Edmund Campion)的传记动摇了英国本质上是个宽容的国家这一神话。

作为不列颠民族形成之前的最后一个时代,伊丽莎白时代(Elizabethan Age)非常受英国人的喜爱。但在博尔顿几乎看不到这一时代的踪迹,除了史密希尔斯庄园(Smithills Hall),一座都铎式(Tudor)的半木结构的宅邸。为了针对西班牙的无敌舰队(Spanish Armada)发出的警告,1588年夏,里温顿派克等地燃起了烽火。

但到了内战时期,博尔顿牢牢地控制在克伦威尔的清教徒议员手中。1644年5月,这里发生了恐怖的大屠杀,镇上的2000名居民被鲁珀特亲王(Prince Rupert)率领的保王骑兵队砍死。克伦威尔胜利后,当地的保王派首领德比伯爵(Earl of Derby)詹姆斯(James)为大屠杀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被斩首之前,他在“老人和镰刀”酒馆吃了最后一餐。这个故事听得我们这些站在彻奇盖特十字架(Churchgate Cross)旁边的小学生汗毛直竖。

工业革命使英国成为一个世界强国,而博尔顿人则认为自己是发轫者。织工塞缪尔·克朗普顿(Samuel Crompton,1757—1827)发明了“骡机”(spinning mule),成为当地的英雄人物,他住在一栋黑白相间的半木结构的老房子里,房子名为“奥里斯伍德”(Hall i’th Wood)。小学时,我们参观了这栋房子,知道整个城镇因克朗普顿的发明而暴富,但是发明家却在贫穷中死去。

* * *

我母亲的家族姓博尔顿,和我父亲的家族相比,显然母亲的家族与这里的联系要更久远一些。我外祖父埃德温·博尔顿(Edwin Bolton)是石匠和建筑工。他在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中破产。至于我外祖母伊丽莎白·伊舍伍德(Elizabeth Isherwood)的家族史,人们只在私下里悄悄谈论。身为家族中的历史学家,我最终从1861年的人口统计表中找到了真相,当时詹姆斯·斯莱特少校(Major James Slater)和女佣贝蒂·伊舍伍德(Betty Isherwood)一起,住在斯莱特家位于埃杰顿[Egerton,恰好是博尔顿漫游者足球俱乐部(Bolton Wanderers Football Club)的诞生地]的庄园里。他们的儿子詹姆斯·斯莱特·伊舍伍德(James Slater Isherwood)受过良好的教育,成为一名律师,但因为酗酒而早早离世;因此我母亲一辈子都致力于禁酒运动(Temperance Movement),过虔诚的生活,以及研究约翰·班扬。

我父亲的家族戴维斯一家的由来,则比这更扑朔迷离。我祖父理查德·萨姆森·戴维斯(Richard Samson Davies,1863—1939)据说是一名讲威尔士语的孤儿,16岁那年他揣着半便士和满脑子幻想来到曼彻斯特。他在彭德尔顿(Pendleton)的公理会礼拜堂(Congregational Chapel)认识了一名矿工的未嫁女儿埃伦·阿什顿(Ellen Ashton),随即娶了她,两人一起幸福地生活了40年,养育了9名子女。1901年的春天,他们推着一辆满载家当的手推车,带着5个孩子,从彭德尔顿走了十几千米来到博尔顿。不久,他们的第6个孩子,也就是我父亲理查德,在阿什街(Ash Street)的联排小屋(现已拆除)中出生了。

一开始很艰难,但戴维斯一家很快便兴旺起来。祖父在下布里奇曼街(Lower Bridgeman Street)霍奇金森和吉利布兰德(Hodgkinson and Gillibrand)的全球袜业公司担任总经理,还买了一栋独立的房子,他给房子命名为“威格莫尔”(Wigmore),那是收留过他的孤儿院的名字;那栋房子非常宏伟,超过我后来买得起的任何东西。祖父的长女莉迪娅(Lydia)——我姑奶奶西斯(Auntie Sis)——上了剑桥,祖父的大儿子唐去了博尔顿历史悠久的文法学校(创立于1514年)。

戴维斯一家和博尔顿一家与大多数的英国家庭一样,受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沉重打击。我父亲的二哥诺曼·戴维斯死于1918年9月,死时只有19岁,是名飞行员。我大舅詹姆斯·博尔顿是兰开夏郡燧发枪手团(Lancashire Fusiliers)的步兵,1918年11月11日早晨在西线阵亡。

除了宏伟的博尔顿市政厅(1873),博尔顿漫游者足球俱乐部也是城市自豪感的重要来源。它和我们的邻居布莱克本流浪者队(Blackburn Rovers)同为英格兰足球联赛(England’s Football League)的创始成员。在电视机出现之前的几十年里,博尔顿漫游者队位于般顿公园(Burnden Park)的主场成了男人们每周一次的朝圣地。大伯唐是一名业余足球运动员,在搬去斯托克城(Stoke City)之前,曾在那里踢球。[他早期参加的球队是北方游牧民族队(Northern Nomads)。]祖父理查德·萨姆森说他为了观看漫游者队赢了的那场1923年决赛,曾爬过伦敦温布利球场(Wembley Stadium)的围墙。1945年后,我坐在温布利球场的看台上,看到了当代所有的“大人物”——斯坦利·马修斯(Stanley Matthews)、汤姆·芬尼(Tom Finney)和维尔夫·曼尼恩(Wilf Mannion)。博尔顿队英勇无畏的中锋纳特·洛夫特豪斯(Nat Lofthouse)是我少年时期的英雄,在加入俱乐部之前,他曾在当地的一个煤矿工作。

20世纪早期博尔顿的许多方面,都被城中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的光芒掩盖了,这个人就是工业大亨威廉·利华(William Lever,1851—1925),后来的利华休姆勋爵(Lord Leverhulme)和跨国企业联合利华公司的缔造者。这位尊贵的勋爵不仅资助了圣乔治路上的公理会教堂(我父母去那里做礼拜),还重建了我上学的博尔顿学校。他出生于伍德街(Wood Street)的一栋小房子里,因制造和出售日光牌肥皂而掘得人生的第一桶金。小学时,我们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坐上大巴,到利物浦附近的日光港(Port Sunlight)模范村参观,这里是他主要工厂的所在地。他还有一支从非洲的种植园运送椰子油的油轮船队。鲜为人知的是利华休姆勋爵奢侈的乡间别墅,以及那座俯瞰盎格鲁扎克水库的日式庭院。这座别墅于1913年被激进的妇女参政权论者烧毁,之后再未重建。40年后,我在周围闲逛时,依然可以从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中采摘几束从前花园里富有异国情调的东方花卉。来到这里,就能体会到人类的财富是何等无常。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旅行越来越大胆。博尔顿童子军第19营(the 19th Bolton Scout Troop)每年的野营活动都在英国国内进行,但资深的童子军通常会被送往国外。我们的旅行虽然无法与喷气机时代学校组织的旅行相提并论,后来的孩子们往往会去尼泊尔、纳米比亚或巴塔哥尼亚,但我们的旅行在刺激性和挑战性方面一点也不逊色。短暂的旅途过后,我就身处卢森堡的露营地,挖掘突出部战役(Battle of the Bulge)遗留下来的生了锈的头盔。我们划船沿着卢瓦尔河顺流而下,从中流观察城堡,在与南斯拉夫接壤的卡林西亚州的阿尔卑斯山(Carinthian Alps)艰难跋涉;在蒂罗尔(Tyrol)登山,而带领我们穿越达赫斯坦冰川(Dachstein Glacier)的高山向导不久前刚从苏联的劳改营中被释放出来。我们在冰川边缘一边吃简单的早餐,一边听这名强壮的奥地利登山家给我们讲他的故事,他让我看到了以前不曾知道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面。他像我们这么大时,已经应召加入纳粹德国的德意志国防军,在斯大林格勒(现在的伏尔加格勒)被俘,后在西伯利亚的劳改营做苦力并差一点死去,许多囚犯都没能挺过来。多亏有强壮的身板以及少年时期在比温特山严酷得多的环境中学会的生存技巧,他才得以幸存。

那些年,我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喜欢的名人名言。所有潜移默化的影响都在这里——莎士比亚、霍布斯、米什莱(Michelet)、麦考莱(Macaulay)、弥尔顿(Milton)、维达尔·白兰士(Vidal de La Blanche,人文地理学的奠基人)、培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吉本、圣奥古斯丁、布莱克、拜伦、雪莱、济慈、拉马丁(Lamartine)、多恩(Donne)、格雷(Gray)、卡莱尔(Carlyle)、穆勒、哈兹里特,以及其他许多人。最早的记录始于1955年8月,其中有一句是科贝特说的话:

上帝给了我们世界上最好的国家;我们勇敢、聪明而高尚的祖先……给了我们世界上最好的政府,而我们,他们懦弱、愚蠢而挥霍的败家子,则把这个曾经的天堂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最后一条是在我读完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后记下的:

假如基督的使徒圣彼得或者圣保罗回到梵蒂冈,他们可能会问,在那座宏伟的神庙中被人用如此神秘的仪式膜拜的神灵到底是谁?

两位作者似乎都在告诉我世界总是越来越糟糕。

我选择的诗句不可避免地包含大量与旅行和人生旅途有关的内容。在这方面(正如在大多数问题上),莎士比亚的观察非常准确:

精疲力竭,我赶快到床上躺下,

去歇息我那整天劳顿的四肢;

但马上我的头脑又整装出发,

以劳我的心,当我身已得休息。

因为我的思想,不辞离乡背井,

虔诚地趱程要到你那里进香,

睁大我这双沉沉欲睡的眼睛……

莎士比亚早于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300年表达了里尔克的洞见——“唯一的旅程是内心之旅”。我很晚才接触里尔克,他详细地描绘了旅行对旅行者的影响:

我的目光已经接触到阳光明媚的山丘,

这里距离刚开始走的那条路已经很远。

我们就这样被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控制着;

它的内部发着光,即使离得很远——

它改变了我们,即使我们没有够到它,

它把我们变成了另外的东西,在我们几乎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我们已经变了……

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1850—1894)的《金银岛》(Treasure Island)和《绑架》(Kidnapped)是我年轻时常读的书,他是一名旅行家,去了很远的地方,至死也没有回国。他被埋葬在萨摩亚(Samoa)。远方给了他孩童般的快乐:

我想站起来,走到那

金苹果生长的地方;

走到另一片天空下

鹦鹉岛伫立不动的地方,

孤独的鲁滨孙们,

在美冠鹦鹉和山羊的注视下造着船只;

走到那阳光照耀下

绵延几千米的东方城市,

清真寺和尖塔

点缀在黄沙弥漫的花园之间

集市上销售着

远近而来的丰富商品……

走到那森林如火的地方,

那里像英国一样广大,像尖塔一样高耸,

布满了猩猩和椰子

以及(本地)猎人的小屋;

披着鳞甲的鳄鱼

在尼罗河里眨着眼睛,

红色的火烈鸟飞过

在它的眼皮底下觅食……

走到那沙漠深处

废弃的城市矗立的地方,

所有的孩子,无论穷人还是贵族,

早已长大成人,

街道和房屋没有一个脚印,

没有小孩和老鼠的声音,

夜幕降临时

整座城市没有一丝光亮。

当我拥有一支骆驼商队,

我将从那里回来……

夏尔·波德莱尔(Charles Baudelaire,1821—1867)——他和史蒂文森一样,一生饱受病患折磨——也是一名神奇的语言大师。我从学生时代的女性朋友玛格丽特、海伦和珍妮(她们都研究现代语言)那里听说了他的文学才能。他因为诗集《恶之花》(Les Fleurs du Mal,1857)“有伤风化”而吃了官司,为了矫正他的所谓浪荡作风,继父将年轻的他送往遥远的印度。这次经历没有改变他恣意妄为的性格,但他回忆时还是充满了欢乐:

Pour l’enfant,amoureux de cartes et d’estampes,

L’univers est égal à son vaste appétit.

Ah!que le monde est grand à la clarté des lampes!

Aux yeux du souvenir que le monde est petit!...

Dites,qu’avez-vous vu?


对于一名喜欢地图和版画的孩子来说,

宇宙有多广,他的胃口就多大。

灯光下的世界是多么浩瀚!

而记忆中世界又变得多么小……

早晨我们出发了,我们热血沸腾,

我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的欲望,

我们跟随起伏的波浪而去,

在有限的海洋中抚育我们无限的欲望……

然而只有那些为了离开而离开的人,

才是真正的旅行者;他们的心情像气球一样轻盈,

他们从不躲避命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说“走吧!”……

我们的心是一艘在寻找伊卡里亚的三桅船;

一个声音在船桥上回响:“睁开你的双眼!”

桅杆瞭望台传来了热切而狂野的叫声:

“宝贝——太妙了——幸福”见鬼!只是一处浅滩……

令人吃惊的旅行者呀!我们从你们深邃如海的眼里

读到了多少精彩的故事!

向我们展示你们那丰富的记忆宝藏吧,

那些由苍穹和星星做成的绝妙珠宝……

给我们讲讲,你们真正看到了什么?

我正是一名“喜欢地图和版画”的男孩,我和其他人一样,迫切地希望听到旅行者“记忆宝藏”中的“精彩故事”。

当20岁的我最终接触到《神曲》时,我惊讶地发现,但丁坚定地把尤利西斯这位流浪者的原型放在地狱的第八圈,永远受着大火的煎熬。在但丁的设计中,异教徒是无法进入炼狱洗涤罪恶的,更不要说上天堂了。但是人们觉得,作为古代著名的人物,尤利西斯本可以得到更宽容的对待。因此,但丁对尤利西斯的苛刻处置引发了学界旷日持久的争论。结果人们发现,不幸的尤利西斯受到诅咒并非因为他在海上的漫长漂流,而是因为之前他在特洛伊木马计(Trojan Horse)中扮演的角色。为此他被列入“阴谋家”的行列,并与同谋者狄俄墨得斯(Diomedes)绑在一起,同受火刑。但丁依赖的只有拉丁语的资料,而这些文献向来都是站在特洛伊一方反对希腊人的。(罗马人认为自己是特洛伊人的后代。)在罗马人看来(但丁也是如此),特洛伊木马计是可耻而卑鄙的伎俩。

但刚解释完尤利西斯遭遇不幸的原因,但丁就让他发表了一通长长的雄辩演说,讲述他一路的遭遇和航行的动机。最重要的是,有一股“探索世界,体验人类罪恶和美德的渴望”在驱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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