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养蜂人之死》Epub-Pdf-Mobi-Txt-Azw3 下载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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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

《养蜂人之死》是瑞典作家拉斯·古斯塔夫松的长篇小说代表作。古斯塔夫松坦言:“这是一部有关痛苦的书,它描绘了由疼痛统治的、通往终点的旅程——疼痛之下,别无其他。”

冬日的冰雪开始消融时,由小学教师转行而来的养蜂人拉斯·莱纳特·维斯汀怀疑自己罹患癌症,时日无多。他将未开封的诊断通知扔进壁炉,拒绝在医院度过余下的时光,而选择隐居乡间,独自开始“自救之旅”。他回忆起亦真亦幻的过往,疾病令感受越发敏锐……

小说主体由主人公留下的三本笔记构成,翻开它们,维斯汀蕞后的生活轨迹和心路历程徐徐展开。通过敏锐而不失幽默的哲思,平凡人面对生之痛苦的倔强、勇毅得以呈现。

 

作者介

拉斯·古斯塔夫松

瑞典诗人、作家、学者。1936年生于瑞典韦斯特罗斯,毕业于乌普萨拉大学,1978年取得理论哲学博士学位。他曾游历东西方多国,1983年起在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任教。2003年后,古斯塔夫松回到瑞典斯德哥尔摩安度晚年,于2016年去世。

古斯塔夫松于2009年获歌德奖章,曾荣获包括2015年托马斯·曼奖、1994年古根海姆奖、1990年瑞典贝尔曼奖等在内的多项重量级文学奖,亦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他的作品致力于探索虚构与现实的关系,长篇小说代表作《养蜂人之死》与《古斯塔夫松先生本人》《羊毛》《家族宴会》《西吉斯蒙德》共同构成“墙上的裂缝”系列小说。其他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伯纳德·福伊的第三次易位》《砖瓦匠的午后》,诗集《温暖和寒冷的房间》《上都时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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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婚姻

……说到这个话题,我可以顺便讲一个相当奇妙的关于相遇的故事。这一地区有一位年轻女士或者说姑娘,看起来相当漂亮,身材也好。我从未在五十米以内的近距离里看她,一直以为她挺美。她有引人注目的健康脸色,她的大眼睛很黑,她有长长的白脖颈。

我始终有个相当温柔、相当诱人的关于坠入情网的想法,不过我除了在西沃拉教堂的管风琴音乐会上,就根本见不着她。离婚后的那几年,除了工作,我见不到多少人。

最终,我就想看看它到底对不对——那个我对她的想象,而我找到一个不错的机会。雪平四重奏音乐会上,中场休息时,我走上前去与站在教堂门廊那儿的她打招呼。

我没有别的计划或想法,只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所以我用一种中性而客气的方式打了招呼,就在我要开口自我介绍,并且真正看见她的瞬间,我决定保持沉默。

我看见她脸上有一些难看的小粉刺或疙瘩,似乎她得过某种奇怪的皮肤病,这让我立刻改变了想法。不过,我继续说话,她回答了,闲聊了,以一种挺舒服和礼貌的方式。老实说:在那些有压力、不舒服,性被禁止的日子里,我碰巧要结识她,这不算荒谬;在这一地区,她其实挺美。

不管怎么说,这次会面还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它将我从一个并不愉快的会成为一份担忧的开头那儿解放。一个将我与所有可能的、吸引担忧关注的东西连接的坏习惯。

……

然而,人必须问自己的自然是:当我们爱某个人,或更准确地说,对某人产生迷恋时,我们迷恋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爱着关于某人的想法,还是爱着这个人本身?

也许我们只能和我们自己的想法相处?也许我们一直爱着的只是我们的想法?

……

爱与地理距离。当一个你所爱的人乘火车离开,有时,也许你很显然地感到一种解脱。你逃离现实,你又能平静地走回和一份想法的厮磨了。

人可以爱某个人的最远距离是多少?学生时代我热恋的一个女孩,她叫莫妮卡,移民去了加利福尼亚。我们交换信件多年,然而,其后,一切自然只是凋零。

她那时(对我来说)存在吗?或者,此前很久,就不过是一份想法和我消磨了时光?

人可以爱某个人的最远距离是多少?一千公里?二十五公里?我有个夙愿,有一个在斯库尔蒂纳的情人。这是多么美妙的距离,开车正好半小时。夏天兴许还要快些,要是路面打滑,则要慢一点。

人可以爱某个人的最远距离是多少?

答案:

短于一毫米。并且无名。

……

终于决定离婚,而玛格瑞特已考虑在韦斯特罗斯市内获得一间公寓时,发生了一些古怪事。我们在公寓里走来转去,翻看各种各样的东西,哪本书原是她的,哪本原是我的,她是在哪里买了这个,她是否该拿走那只旧的百叶窗式柜子。

我俩都有绝妙好心情,几乎振奋。我们以一种两年来不曾有过的方式彼此取笑、交谈,我俩都感到一种宽慰,并且吃惊地发现,我们在对方面前显得多么真实。

我们再也不需要通过想法来相处了。

[蓝色笔记本Ⅰ:1]

……1968抑或1969年2月,我被选为——我始终没明白为什么——瑞典野外生物学家协会[1]副主席。我们在南斯德哥尔摩的公民馆开了年会。当我走出去、走进二月的夜晚,应该是在六点,天已完全暗了。我下榻在街对面的马尔曼宾馆,因为没别的事可做,我决定散步,虽说气温低于零下十度。

我走下福尔孔路,虽是周日夜晚,外头几乎没有人,新月悬挂,一层薄雪甚至盖住了车道。

我走下港口,继而走上斯第格贝里街,走向“最后一枚硬币的台阶”[2],仿佛被遗忘的街区,自斯特林堡的年代以来就没怎么改变,一个古怪而寒冷的城市,在斯堪的纳维亚的北端,山坡上的红木房、木台阶、散发着焦油味的房子,让人想起波罗的海,想起爱沙尼亚和芬兰的名字,一座城中城,看起来简直就像我家乡的乡村,一样地被抛弃,这城里,一切都是从上头而来,规则、税收、征兵,以至在斯拉夫沼泽冻死,甚至布尔乔亚革命也是。

在公民馆通风不畅、充满烟味的房间内坐了一整天后,我有些疲惫,关于野外生物学家预算的辩论挺棘手,此外,我还一直为其他事绞尽脑汁,一些我不想在这儿谈论的事。

我走出去时,脑子里除了要走下福尔孔路就没别的想法。我机械地走着,我的羊皮帽深深地耷拉下来盖住了耳朵。一街区又一街区,脑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想。

走到城市码头时,我忽然意识到,我还是想到了什么的:

我在斯德哥尔摩的童年。

那是冬天,约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很冷的天,很多的雪。我们住在卡尔贝里运河边低矮的木房里,运河已完全冻住,下午放学后,我们这些孩子就在冰冻的运河上滑冰,穿着那种有壁炉钩状、往上弯曲的尖头的老式冰鞋。一切都特别清晰。我妹妹难以将冰鞋固定在她粗重的带扣皮靴上,我帮她系好鞋带。我们在介于下午和晚上之间的低矮而倾斜的光线下滑着。几艘有焦油味的大型驳船在冰里动弹不得。我们爬上甲板去看——虽说那是被禁止的。我们看到几只运货人遗留在甲板上的比尔森啤酒瓶,是那种真正老式、有长脖子的深绿色瓶子。

一天下午,在紧靠着运河边的灌木丛里,我发现了一具冻住的女尸,只有一只手臂钻出冰面,一个年轻女子在秋天某个时候淹死于运河,如今尸体冻在冰里。这可一点儿不吓人,一个年轻女人会冻在冰里——这几乎完全自然,只不过非常悲哀,我为她感到万分遗憾。

然而当我回到家讲述了我的发现,便掀起一阵喧嚣,人们跑了出去,城里的锯冰人来了,带着长长的锯子,我们孩子不让跟着,不让看……

想了这么久之后,我抬起头,一个想法击中了我:

可是,我的上帝啊,我从未在斯德哥尔摩有过童年。并且,至少不是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

一个容易被影响的人,此时会讨论起灵魂的轮回及另一个存在的记忆。不过,这么奇怪的解释自然完全没有必要。

当潜意识被自己扔在那里片刻,很简单,它便编织开了。它给自己编出一个身份,让自己适应周围环境,自愿制造新形式来填充一个突现的、在我们忘记日常时形成的空洞。

潜意识不认为根本谁也不是的感觉有什么可恐怖的。

乐于尽职的狗儿在忙我的传记。

[蓝色笔记本Ⅱ:4]

那些对我们来说会意味着什么的人,我们有机会遇到。不止一次,而是至少二十次,直到我们开始认真对待提示。

总之,对我来说,一直是如此。

并且,我们反弹开,能多久就多久。

玛格瑞特和我的第一次见面一定是在韦斯特罗斯的初中。我进的是五年初级中学,她进的是四年的。四年课程的多数学生来自乡下,对他们来说,整个学年靠公交车和火车进进出出实在太辛苦,他们的父母自然试图将他们的在校时间尽可能地缩短。

因此,那些从叙拉哈马尔、哈尔斯塔哈玛、煤溪、瑞特纳、斯特姆霍姆来到韦斯特罗斯的学校的,也许比我们来自城市的孩子更成熟和独立些,就这样,他们自成一体,形成了自己的圈子。

我记得那时的她瘦削、相当沉默,一个小小的金发女孩,一定始终都在受冻,因为整个冬天,她都戴着一顶款式相当可笑的针织帽,帽子一直拖到耳朵底下。完全入春前,你没法看见她的金发。

她显得挺羞涩。

那时我完全对她同班的另一个女孩感兴趣,一个打网球,有着长长的黑发、大眼睛、早熟的胸脯、略高的颧骨的女孩——古怪的是,一部分西曼兰女孩就是这模样。她叫什么,拼上老命,我也想不起来。这两个女孩,玛格瑞特和她是朋友,或者说,至少看见她俩常在一起,是有些不般配的一对,这样的友谊也很常见,一个让人兴奋,另一个却一点也不。

我想她有时试着和我说了些话,至少,在我和她结婚的那十年里,她这么表示,但她声称我对待她如同空气。

当我回首往事,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很简单,我那时觉得她是个小小的,小小的小恶心。有一种微弱的不愉快的什么从她那里发出来,或者说,每当我看见她,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不愉快从根底上说是吸引力吗?或者它会是一个预感吗:有一天她对我而言和那时比会显得极其重要?

关于那段时期,唯一我确切记得的是,对于几乎全部的外部世界的被压抑的仇恨:对老师、学校,甚至伙伴,没错,对整个外部世界。因为它似乎对我带着绝对的敌意,要让我跪下,给我规矩,始终带着强者的权利。

而这小小的、有些金发,某种程度上挺无助的姑娘似乎和我一样是被压制的,可能和我一样苦涩。谢天谢地,我没觉得她特别有趣!我需要的是放松的人。

我到乌普萨拉并登记进入师范课程时,我的很多伙伴在那儿已有一阵子了。我入伍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受过海军士官训练。当我参加师范课程时,我认识的来自韦斯特罗斯的人都在这所大学里。

玛格瑞特进入这个课程是在第二年。

我是在一场舞会上再次看见她的。我不认为自己想过要邀请她,可出于某种原因,我还是这么做了。

是这一次,我发觉她散发着多么古怪的性感的温热。我跳得离她很近。

但只有一次。

然后我跟着另一个姑娘回家了,顺便说一句,我只记得她比我高出很多,我甚至相信,我和她睡了。

和玛格瑞特睡,不知怎的,总觉得平凡琐屑。

在乌普萨拉期间,我游手好闲了一阵。师范课程算得上简单,我唯一真正的难题是弹管风琴,那些讨厌的踏板永远也不想听我使唤,十年后我学习开车,驾车教练抱怨说,我对待汽车踏板如管风琴踏板。除了踏板,乌普萨拉的师范课程纯属游戏、儿戏,或者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而我把所有时间几乎都用于追逐姑娘。

我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估计是因为某种焦躁,不过,让我感兴趣的是引诱。

有些过于隆重的字眼,没错……可引诱确实正是问题所在。

我想证明我是真实的。而一个人只有通过一种方式证明这一点:通过对另一个人施加影响。影响越强大,越能感到自己的真实存在得以证明。那些年,我特别具有被看见的需要。做到了诱惑某个人,也就做到了被看见。

那时,乌普萨拉有很美好的学生会舞会,特别是周三,西曼兰达拉纳学生会的那些堪称绝妙。奇妙的拥挤,廉价香水的味道。姑娘在舞厅这一边,小伙在另一边。那么热,这真是个奇迹,热度没将那些悬挂着的、戴徽章的前督察肖像的油漆化开来。

其实只要自助就行。以一种古怪的非个人的方式。

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些有点害羞、有点保守的姑娘;她们多少能被改变。

跟她们跳舞时,有些颤抖的她们。某种程度上身体有些紧张的她们。

我相信,我以十分机械的方式理解了这一切:我是说,我在动作中设定一系列的过程,过程的整个任务是要证明我自己。

(自己——我自己:如今我觉得这语词有些愚蠢。它根本没有内涵。不过,我没法准确解释,我到底想说什么。)

那时我特别缺钱,钱自然也比如今的值钱。不过,所获的学生贷款也要算上很长时间,若不能如期归还,可就真的糟了。

起初我们是三个,贝替尔、莱纳特和我,我们一起在斯瓦特贝肯租了两个大房间。然而,没过一学期,贝替尔和莱纳特就退出了。

他俩在大学读书,逐渐有了自己的圈子。不过我想,那不是唯一的原因。这两个人都很勤奋——贝替尔几年后去世,可那是另一则故事了——勤奋且雄心勃勃,他们觉得我过于经常地引诱他们到酒馆去,而其实我们当中没人消费得起。

我记得,到了十一月后期,我们没穿外套就去酒馆,为了省掉给衣帽室服务员的那几枚克朗。

那时遇到过我的人十五年后再次看见我,往往谈起我改变了很多,说我真是平和太多了。

我从未真正理解他们在说什么。我自己从未感到什么变化。

不过,当然,我清楚地明白,那时的我相当无序,有点放浪不羁。我甚至认为有那么些人杜撰了我的滑稽故事。

我最记得的是钱这个永恒问题,还有整个的这里那里临时借钱的事,必须归还的,可以不管不顾的,以及一个人因为太多次的借钱却还不上而遭受的不快的躲避。

最终,最后一年是最糟的。那是混乱的一年。至今我都不明白,我是怎么把毕业考试完成得如我做到的那么好的。

那时,我和一个叫夏斯汀的女孩在一起有一阵子了。应该是1958年春。

直到今日,我还是认为其实她很喜欢我,几乎爱我,或者说,至少我有些什么一定让她着了迷。不过同时,我不认为自己还认识别的什么人会那么明显地怕我。

怕什么呢?上帝知道!

很久之后,我考虑过这事,我把所有可能的微小解释拼凑起来,我阅读了她的信,看见她女孩子气的、对我灵魂生活的精细分析(自私、自我中心、无法和他人保持联系等等)。不过,最后我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原因一定是社会的。

她来自利丁厄一个相当体面的医生家庭,不算特别成功,但不管怎么说,是打理得相当“妥帖”的家庭,她当时在读语言史和北欧语言的哲学硕士学位。

再明显不过,我不是个给她未来的人。

她觉得我有吸引力,但从社会角度来看,我是相当可疑的人物。

我相信其他人比我更认为我在堕落。

一个周日早晨,当我在她的住处醒来,我们为了某些事陷入了一场争执,我不记得为了什么,那是个特别明媚的周日早晨。那间公寓在东川街,城堡正对面,而那座城堡在早晨的霞光中总有一种奇特的美。我走到门口取《每日新闻》报,周日早晨,报纸通常是在那个时段从门上的邮件槽里塞进来;顺便说一句,正好是春天,报上开始登泳衣广告,我记得这个,因为往回走时,我注意到报上充斥着泳衣广告,然后,我们继续争论,她说了什么,我怎么也不记得了,但这个争吵促使我干脆起身离开了。

是个可怕的故事。我想,我生命的一部分也结束在了那里。

(余下的部分正在这个冬天走近尾声。)

我非常绝望。

三星期后,没几日就是四月的最后一天,我遇见玛格瑞特。那时,我已好久没见到她了……

[黄色笔记本Ⅱ:1]

突然的解冻气候,和狗儿的长时间散步,最近几天,疼痛在相当和缓的可控范围内,主要是早晨的四五点钟,不过没什么大碍,可以再次入睡。

我一定是稍许分神了几日,因为在此期间,整个风景有时间做了改变。潮湿的雾,小径上是强烈的泥土味以及腐烂的白桦枝的味道,而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通常待在铁路高架桥边251国道那儿的巨大乌鸦群落,飞到了这里,这森林的边缘。它们落在围栏边的树上,我听它们嘶哑的声音整整一个早上。眼下,天色也亮得早一些了。我好奇今年的夏天会是什么样?潮湿又清凉,如同去年,还是像那些真正炎热的夏天中的一个?

我也十分疑惑,我是否还会在场。不管怎么说,船必须仔细补漏。秋天时,船尾漏得就像筛子。它躺在那里击打着码头,实在太久,直到秋天的风暴来临。那时我还觉得身体挺不错,但很显然,上一个秋天我其实没什么真正的事业心。

……我又想了想玛格瑞特。在这场雾气或春天的烟霞里,你也许可以说我又有点想她了。清晨,她的地毯上小心的脚步——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去煮咖啡——她习惯于一丝不苟,在我有机会阅读之前,便将报纸整齐地放在洗碗池下方橱柜的报纸堆上。她几乎让人难以忍受的、在夜晚十点或十点半开始工作的习惯。是这些事,人记得。

而今,特别是当疼痛开始时,我非常想她。

与此同时,非常清楚,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了。它持续了那么久已完全是个奇迹。

所有的一切,全部的共同生活,建筑于一个唯一而特别简单的原则,一个协议:

禁止看见彼此。我是说,真正地看见彼此。

在整个十二三年里维持这么个协议,甚至在愤怒或非常不幸时都不让面具掉落,是相当复杂的表演。就像在很长时间里,把自己和另一个人锁于一间十分狭小的房间内,而前提是,他俩必须始终背对背。

自然,你会问,这样一份协议的背后是什么?

我以为那是疼痛。一种原生的疼痛,自童年就背负着,无论任何代价都不可以被看见。比疼痛存在于那里更为重要的是把它隐藏。

然而,为何隐藏它是如此重要?

有时,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工作,有时在不同学校。整个白天都能看见彼此,那是最好的。如果有一个人一整天都不在,我们到晚上才第一次碰面,就总有那么一个关键瞬间。总是发生在晚饭后,一人讲完白天的活动,紧接在咖啡时间后,电视新闻前,仿佛落潮,水退了,石头显露出来。

[蓝色笔记本Ⅱ:2]

她挺小巧,总是轻盈移动,几乎是舞蹈着,并且用一种愉悦而低低的嗓音说话。她对人、对世界有一种美好而十分有激励作用的好奇,她读过很多书,跟她交谈很有趣。她严肃地对路过自己道路的几乎所有事物感兴趣,或许除了对我。

乌普萨拉最后的春天已成初夏。城里没剩下多少人了,我还留在那里,是因为我找到一份给外国学生教瑞典语的工作,暂时搬到市中心海狸巷的一个房间里,一位夏天出去旅行的朋友把房间借给了我。

她和某个女性朋友走进来,坐在那家小咖啡店的门廊里,就是通常在室外摆出桌子,紧挨着大教堂的那家,叫什么来着,我想是“大教堂地窖”。我还记得对面那家路边小香烟店报纸海报上的标题,是关于一个新的、难懂的词组,出自当时的五十年代末的一场激奋而最为猛烈的养老金论争。我这么清楚地记得这个,是因为在我们彼此说话时,我坐在那里,一直在看标题。

那位女性朋友是个有些单薄而憔悴的小姑娘,特别窄的面孔,戴眼镜。

一个玛格瑞特的翻版,可以这么说。她没说多少,不过我记得我坐在那里,一直为自己比较着她们两个,似乎这比较在某种意义上很重要。而我并不真的明白,这么比较究竟要达成什么。

一切在事先便感觉清晰,好像很多年前已安排好。我们坐在那儿,并且说话,只不过顺口谈论那些地方,坐着、在彼此身上认出彼此。这一区域,没有一个地方、一片湖泊、一处冶炼炉遗址、一段废弃的旧铁路线是她不知道的。自从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她就开始在西曼兰省北部消磨她的暑假了。

我在夏夜的光线下坐在那里,通过她认出了风景。

我想就是这么开始的。

她一直是人们所谓的一位相当漂亮的姑娘,她的外表没什么瑕疵。(随着年月推移,她的眼睛变得越发有趣。)

因此我永远无法理解,为何同她一起走在街头并遇到某个熟人时,我始终觉得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是因为泄露了我俩在一起的事实而让我觉得尴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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