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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美]大卫·福斯特·华莱士

 

豆瓣评分:9.0

 

麦克阿瑟天才奖得主,代表作《无尽的玩笑》被《时代》周刊评选为1923年以来世界百部最佳英文小说之一,遗作《苍白的国王》入围普利策奖

 

本书(oblivion)为华莱士生前最后一部短篇小说集,曾入选2004年《纽约时报》年度图书

 

作者其人:

 

美国千禧一代青年精神偶像和天才小说家,与乔纳森·弗兰岑(《自由》)并称美国文学“双璧”。

 

华莱士1962年2月21日出生于美国纽约州伊萨卡。父母都是伊利诺伊州立大学教授。大学期间主修哲学和英文,辅修逻辑和模态数学。24岁完成毕业论文,也是他的第一部小说《系统的笤帚》,引起轰动。1996年出版厚达一千多页的小说《无尽的玩笑》,被《时代》杂志评选为1923-2005年间最伟大的100本英文小说之一。《洛杉矶时报》将华莱士誉为“过去20年最有创造力和影响力的作家之一”。2008年华莱士因抑郁症在家中自杀,年仅46岁。

 

华莱士的很多作品极度晦涩难懂,却闪耀着天才的光芒,他的名字常与托马斯·品钦、唐·德里罗、乔纳森·弗兰岑放在一起,被视为英年早逝的稀有天才。

内容简介:

 

《永远在上》是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的短篇小说集,收录了华莱士九篇风格多样、精彩绝伦的短篇小说,其中包括备受赞誉的《永远在上》,小说将一个少年从登上高台到跳入水中的过程及其心境变化写得丝丝入扣,村上春树称其为“一篇将冷酷与温情溶于一炉的神奇佳作”。之外还收录有2002年获得欧•亨利短篇小说奖的《美好的昔日霓虹》,以及《受难频道》《另一个先锋》《遗忘》等名篇。整个短篇集是华莱士关于“现实性,梦想,心灵伤害以及意识动态”的深入探索,体现了华莱士惊人的心灵洞察力和天才的文学禀赋。

 

目录:

 

1.《永远在上》

 

2.《哲学与自然之镜》

 

3.《灵魂并非铁匠铺》

 

4.《黏糊糊先生》

 

5.《受难频道》

 

6.《遗忘》

 

7.《另一个先锋》

 

8.《灼伤之子的转世》

 

9.《美好的昔日霓虹》

 

摘录:

 

两个黑点,暴力,随后遁入时间之井。重量不是问题。一旦落下,重量全变了。当你以自己的重量,落入水中。

 

所以,哪个是谎言?坚硬抑或柔软?静谧抑或时间?

 

谎言非此即彼。一只静止、悬浮的蜜蜂,它动得比它想象得还要快。无意间探听到的甜蜜让它疯狂。

 

跳板会点起,而你将落下,皮肤之眼会穿过黑暗,望进布满云朵的天际,被刺破的光在锐石背后穷尽,石头是永恒的。那就是永恒,进入皮肤,然后隐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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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上

生日快乐。

你十三岁的生日意义重大。也许这是你首个真正的公众开放日。你十三岁的生日是一个契机,人们借此可以知道你身上正发生着重要的事。

过去半年来,你身上一直在发生重要的事。现在,你左边的腋窝已长出七根腋毛,右边十二根。脆生生的螺旋形黑毛,坚硬而危险。松脆的、动物般的毛发。现在,你的私处长出了更多坚硬的卷毛,多到无法一根不落地数过来。还有别的事。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可以毫无征兆地在几个八度之间转换。脸一旦不洗就开始变得油光。在过去的这个春天里,在经历了持续两周深切而可怕的痛楚之后,你体内的某个东西突然坠了下来:你的阴囊现在饱满而脆弱,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商品。它沉甸甸地绷在紧身护裆里,把你的臀部勒出了红色条纹。你已经长出了一个新的脆弱部位。

还有梦境。几个月来,你做了好几场以前没有做过的梦:潮湿、慌乱而遥远,充满了柔软的身体曲线、狂动的活塞、暖意以及一次巨大的坠落。随后,你颤抖着眼皮醒了过来,一阵勾起脚趾、头皮发麻的强烈感觉急促地喷涌而出,这是一种来自体内的感受,比你曾有过的所有感受都要深切,一种深沉的甜蜜疼痛引起的痉挛。路灯穿过你的窗帘,在黑漆漆的卧室的天花板上碎裂成尖锐的星星,而在你的双腿之间,一股浓密的白色果酱吞吐着,一股股、黏糊糊、凉飕飕地落在你身上,随后变硬、变干,直到早上淋浴时,化为一团打结的动物毛发,灰白而坚硬,而在这一团湿漉漉的毛发里,有一股清爽的甜味,你无法相信它就是你体内某个东西制造出来的。

这股味道比任何东西都更像这块泳池:一种漂白的甜盐,一种长着化学花瓣的花。池子里有股浓烈的湛蓝味,虽然你知道,当你真的置身蓝色的水里,这种味道永远不会这样浓烈,就像现在一样,所有人都上岸了,你正背靠浅水区的岸边休息,齐腰高的水拍打着你那块永远改变了的地方。

在图森西边这个老式公共游泳池的平台边上,围着一道青灰色的旋风栅栏[1],周围点缀着乱挤在一起的亮晶晶的上锁自行车。在这后面,是一个炎热的黑色停车场,里面画满了白色的线条,停满了闪闪发光的汽车。一片铺着枯草和硬草的荒地,老蒲公英的绒毛头在风起时崩裂,一时雪花四散。越过所有这些地方,被一轮缓缓下落的九月的太阳染红的,是一座座嶙峋的山,在渐暗的红光映衬下,山顶尖锐的棱角在变暗的光线中变得清晰。在红光中,相连的尖锐顶峰形成了一条带箭头的线,垂死白昼的心电图。

天边的云朵染上了色彩。水面是斑驳的柔蓝,带有清晨五点的温度,池子里的味道和其他的味道一样,连接着你体内的化学迷雾,一种内在的昏暗,它将光线弯曲到自身的尽头,模糊了停止和开始的界限。

你的派对要在今晚举行。今天下午,在你的生日,你受邀来游泳池。你本想一个人来的,但生日也是家庭聚会的日子,家人想和你在一起。这很好,而你也说不出为什么想一个人来,或许你是真的不想一个人来,所以他们也来了。晒太阳。你的父母都在晒太阳。他们的躺椅整个下午都在标记时间,转动方向,追踪着太阳的曲线,它穿过沙漠的天空,被加热成蛋膜。你妹妹在浅水区挨着你,正和一群同年级的瘦弱女孩玩“马可·波罗”游戏[2]。她现在蒙上了眼睛。她喊了“马可”,有人应声喊了“波罗”。于是,她蒙着眼,循着不同的呼喊声转起身来,戴着浴帽尖叫的女孩围成一圈,她则在中心旋转。她的浴帽上有凸起的橡胶花。在她扑向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时,那上面软塌塌的老化粉色花瓣就摇晃起来。

泳池的另一端是跳水池和高板跳水的塔台。后面的甲板上是“零食吧”,在两边通往黑暗而潮湿的盥洗室的水泥通道上方,用螺栓固定着灰色的金属喇叭,它在播放着泳池的广播音乐,乐曲叮当作响,降了调,刺耳而乏味。

你的家人都喜欢你。你聪明且文静,尊重长辈——虽然你不是没有脾气。你大体上还是听话的。你会照顾你的小妹妹。你是她的盟友。你六岁时,她刚出生。你那时得了流行性腮腺炎,当他们用一条很柔软的黄色毯子包着她,带她回家时,你担心她会染上流行性腮腺炎,而选择了亲吻她的脚向她问好。你父母说这是个好兆头。此举奠定了基调。他们现在觉得他们是对的。他们处处为你感到骄傲,心满意足,随后他们退到了温暖的距离里,从这段距离里传递着对你的骄傲和满足。你们相处得很好。

生日快乐。这是个大日子,就像西南边的天顶那么大。你已经仔细想过。那里是高台跳水板。他们一会儿就打算离开。爬上去,把那事儿做了。

抖落那股湛蓝味。你的身体已半被漂白,松松软软,变得很嫩,手指肚起了皱。雾气带着池子里过于干净的味道,进入你的眼睛,它把光折成柔色。你用虎口敲了敲脑袋。脑袋一侧传来了微弱的回音。你把头歪向一边,单脚跳——耳边突然一阵热,舒坦了,随后一股被脑袋焐热的水流在你耳外的鹦鹉螺上变冷。音乐变得更响、更尖,叫喊声变得更近,你能听到更多池子里的动静。

这么晚了,游泳池还是挤满了人。这里有瘦弱的孩子,多毛动物般的男人。不成比例的男孩,只看得见脖子和腿,多节的关节,凹陷的胸部,有点像鸟,就像你一样。还有一些老人迈着木棍般的腿在浅水区试探性地移动,用手感受水,忽然就变得毫不适应。

这里还有大女孩和女人,她们的身材曲线像乐器或水果,皮肤被抛光成了亮棕色,泳装上部用纤细的彩绳打成的精美的结固定着,以此承受着神秘重量的拉扯,泳装下部低低地横跨在完全不像你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臀部上,无节制的膨胀和旋转,在光线中融化成一个环绕的空间,就像对待宝物般容纳并掬捧着那些柔软的身材曲线。你几乎明白了。

泳池是一个运动系统。现在这里有:拍水、水仗、跳水、堵人游戏[3]、水炮弹、鲨鱼抓小鱼[4]、高台跳水、马可·波罗(你妹妹还在当“马可”,都快哭了,她当“马可”的时间太长了,游戏在残酷的边缘摇摆,这不关你的事儿,别去救她或自讨没趣)。两个穿着棉浴巾的白净小男孩沿着池边在奔跑,直到警卫用扩音器大喊一声,把他们定在原地为止。这名警卫的皮肤像树一样呈棕黄色,金黄色的毛发在肚子上排成一条竖线,他的头上戴一顶丛林探险者的帽子,鼻子是一块三角形的白奶油。一个女孩用手搂着他落座的小塔台的一脚。他很无聊。

现在就去,从你父母身边走过去,他们正在晒太阳,看着书,没有抬头。你忘记拿毛巾了。停下来拿毛巾意味着要说话,说话意味着要思考。你已经认定害怕多半是因为思考的缘故。向右走,朝跳水池深处走去。跳水池上方是一座灰白色的铁塔。塔顶有一块像舌头一样突出的跳板。池子的水泥台在你漂白的脚底又糙又热。你每踩一步,脚印就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淡。每一个脚印都在你身后滚烫的石头上退缩,随后消失不见。

一排排“塑料香肠”在蓄水池周围晃动,这完全是按它自己的节奏晃动起来的,与池子里那些头和手臂跳起的痉挛芭蕾无关。蓄水池蓝得像能量块,小而深,呈完美的方形,两侧是圈道、“零食吧”、粗糙而滚烫的平台,以及塔台和跳板刚刚投下的弯曲阴影。蓄水池是静谧的,在跳水的间隙复归平静。

跳水有一种节奏,就像呼吸,就像一台机器。在跳水板前排起的队伍从塔台的梯子前转了个弯。人们一个接一个来到梯子前,随后爬上去。一个接一个,以心的跳动为间隔,他们到达顶端的跳板弹舌上,而一旦上了跳板,他们就会停顿下来,每个人的心跳都会同样停顿一小下。他们的腿把他们带到跳板末端,在那里,他们都会做出同样的蹬跳动作,手臂弯曲,仿佛在描绘什么圆形的、浑圆的东西;他们重重地落在跳板的边缘,跳板把他们抛起来,随后扔出去。

这是一台俯冲的机器,在甜美的刚漂白的雾气中,一排排断断续续地运动。你可以在平台上看他们撞上蓄水池里冰冷的蓝色床单。每次落下都会产生一片白色,散开,落回自身,扩散,发出嘶嘶作响的声音。然后,在白色中间出现湛蓝色,而后它像布丁一样蔓延开,让水面焕然一新。随后蓄水池自己复归平静。你走过去时,这样的情况一共发生了三次。

你排在队伍里,四下观瞧,显得很无聊。队伍里很少有人说话。每个人似乎都是独自一人。大多数人都在看梯子,显得很无聊。你们几乎都双手抱胸,一阵刚刚升腾起的风,刮在散落背部和肩膀上的湛蓝色氯水珠上,冻得你们直打哆嗦。不可能所有人真的会这么无聊。你的身旁是塔台影子的一角,以及跳板那向后倾斜的舌头图案。影子的系统是巨大的,长长的,偏向一边,以一个刚形成的尖锐的角度与塔基相连。

队伍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梯子。姑娘朝上走时,大男孩们盯着她们的底裤看。底裤都是用柔软的薄布做的,弹力尼龙紧紧贴着身子。那些迷人的底裤像流动的钟摆一样往梯子上走,无法破解的温柔密码。姑娘们的腿让你想到了鹿。你觉得无聊。

越过这些看过去。看对面。你可以看得很清楚。你母亲在折叠椅上看书,眯着眼睛,她的脸向上倾斜,以便让光照到她的脸颊上。她没有去找你去了哪里。她从一个颜色鲜亮的罐子里啄某种甜饮料。你父亲挺着个大肚子,背有点像鲸鱼隆起的背,肩膀上缠绕着动物般的卷毛,皮肤油光发亮,被太阳暴晒成了红褐色。你的毛巾挂在椅子上,毛巾的一角现在动了起来——你母亲在挥赶一只盯上她罐子里的东西的蜜蜂时,撞到了它。那只蜜蜂马上又回来了,似乎一动不动地挂在罐子上,留下一副模糊的甜蜜模样。你的毛巾是一张瑜伽熊的大脸。

不知什么时候,你身后的队伍已经比前面长了。现在除细长的梯子上有三个人之外,前面就没有人了。你正前方的女人踩在靠近地面的梯档上,抬头往上看着,她穿着一身连体的黑色紧身尼龙泳衣。她爬了上去。上面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然后是巨大的落水声,再然后激起一片水花,蓄水池又恢复了平静。现在梯子上有两个人。池子里的规则:一次只能有一个人上梯子,但警卫从没有喊过一声。警卫通过喊与不喊来制定真正的规则。

你上面的这个女人本不该穿现在这身紧身衣。她的年龄和你母亲一样大,身形也一样大。她体型太大,也太白了,泳衣都被她塞得满满的。她的大腿被泳衣挤得像奶酪。她腿上白皙的皮肤下,一块块碎片状的冰蓝色血管向外凸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腿里碎了,受损了。她的腿看起来像是被人捏疼了一样,布满了卷曲的阿拉伯线条状的冰蓝碎纹。看着她的腿让你觉得自己的腿也很疼。

梯档很细。这是没有料到的。细细的圆形铁横档上铺着湿滑的“安心”牌毛毡。你从阴影里透出的湿漉漉的铁的味道中,体会到了金属味儿。每条梯档压在你的脚底,让你的脚凹陷下去。凹痕感觉很深很痛。你感到沉重。你上头那位身形巨大的女人一定也有这种感觉。梯子两边的扶手也是用相同的材料做的。你可能抓都抓不住。你现在希望那个女人能抓住。当然,从远处看梯档显得少一些。你又不傻。

上到一半,在开阔处,体型巨大的女人落在你的上方,在你脚下的梯子上,有一个秃了头、浑身是肌肉的壮实男子。跳板依旧高高在头顶上方,从这里还看不到。但它隆隆作响,发出沉重的拍打声,从细细的梯档间几英寸的地方望过去,一个男孩从上面跳落,闪现为一条直线,他的膝盖顶在胸前,水花四溅。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可以看到飞沫上升成一个巨大的感叹号,然后四散开,碰撞出巨大的嘶嘶声。随后,蓄水池里的静谧之声又一次复归新的蓝色。

还有很多细细的梯档。抓紧了。这里的收音机声音最大,在通向盥洗室的通道上方齐耳高的地方,挂着一个扬声器。更衣室里透出一股凉凉的阴气。抓紧铁栏杆,扭过身去,往下看,你可以看到下面有人在买零食和点心。你可以往下看:小贩干净的白色帽顶,一盆盆冰激凌,冒着冷气的黄铜冰柜,装着软饮料糖浆的水肺罐,蛇形的苏打水管,鼓鼓囊囊的咸爆米花盒子,在阳光下保持着热度。现在你在上面,所以可以看到整个场景。

有风。越高处风越大。一丝丝的风,穿过阴影处,冷冷地打在你湿润的皮肤上。从处在阴影里的梯子上看去,你的皮肤看起来很白。风在你的耳边发出细微的哨声。再爬四级梯子就到塔台顶端了。这些梯档弄疼了你的脚。它们很细,你知道你确切有多重。你在梯子上才能感受真正的重量。地面在召唤你回去。

现在你可以从梯子的顶部望出去。你可以看到跳板了。那个女人就在那里。她的脚踝上有两个红色的、看起来很疼的老茧。她站在木板的起点,你盯着她的脚踝看。现在你处在塔台的阴影之上。你下面那个结实的男人正透过梯档间往外看,不久之后那个女人就会从那里落下。

她只停顿了一拍。动作一点也不迟疑,让人不寒而栗。不一会儿,她就到了跳板的尽头,在跳板上起跳,落下,跳板弯曲得像是不想承受她一样。然后跳板点起,甩动,把她狠狠抛了起来,她张开双臂,画了一个圆圈,跳了下去。眨眼的黑暗间,她就消失了。你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听到下面传来的撞击声。

听。在她发出声音之前,她就已经消失在了逝去的时间里,这种方式可不妙,就像一块石头落入井里。但你认为她可没有这样想。她是一种排除了思考的节奏的一部分。现在你也把自己变成了它的一部分。这节奏似乎是盲目的,就像蚂蚁。就像一台机器。

你认定这需要思考一下。毕竟,想都不想就去做一些可怕的事情或许是可行的,但当可怕的地方恰恰在于不思考本身时,那就不行了。当不思考酿成错误就不行了。到达某个点后,错误就会盲目地堆积起来:假装厌烦、重量、细细的梯档、受伤的脚,空间被切割成梯子隔开的部分,只有在消耗时间的消逝中才融为一体。梯子上的风不是任何人能预料到的。跳板从阴影突入光里,你望不到尽头之外是什么。当这一切都变得不同时,你应该会觉得,这是有必要的。

你脚下的梯子上爬满了人。人们叠在一起,每个人都相隔几级梯档。梯子靠一条坚实的线撑着,这条线向后延伸,弯曲着进入塔台倾斜的阴暗中。人们的手臂交叉在这条线上。梯子上的人脚疼,都在抬头向上看。这是一台只会往前走的机器。

爬上塔台的舌头。跳板原来是那么的长。就像你站在那里的时间一样长。时间变慢了。下方池子系统中的每一秒钟、每一个动作都让你的心越跳越快,你周围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稠。

跳板很长。从你所站的地方,它似乎可以延伸到虚空之中。它要把你送去某个地方,那是沿着跳板的长度看不到的地方,不假思索就去那里似乎是错误的。

从另一角度看,同样的跳板不过是一个又长又薄且平的东西,上面盖着一层类似粗糙的白色塑料的东西。白色的表面非常粗糙,上面布满斑点,衬着淡淡的掺了水的红色,然而那红色还没有变成粉红色——那是从池子里带上来的水滴闪耀着尖锐山峰上的日暮之光。跳板上的粗糙白色又湿又冷。你的双脚被细细的梯档弄疼了,但依旧有很强的感知力。它们能感受到你的重量。跳板起点上方设有扶手。它们不像刚才那个梯子的扶手。它们很厚,而且放置得很低,所以你得几乎弯下腰来才能抓住它们。它们只是为了展示,没有人去握它们。扶着需要时间,而且会改变机器的节奏。

它是一种长长的、冰冷粗糙的白色塑料或玻璃纤维板,上面铺着劣质糖果那凄惨得近乎粉红色的纹路。

但在白色跳板的末端、边缘处,你得用你的体重让它将你弹起,那里有两个黑暗的区域,两个平坦的影子。两个模糊的黑色椭圆。跳板的末端的两个脏点。

它们是所有在你之前的人留下的。当你站在这里时,你的脚是柔弱的,凹陷的,被粗糙湿润的跳板表面弄疼,你看到的那两个黑点来自人们的皮肤。它们是确实有重量的人奋力一跳时,脚上被磨掉的皮肤。那些人多到无法一个不落地数过来。他们跳下时的重量和磨损的皮肤,留下了一小点柔和、轻软的脚印,以及皮肤的碎屑、裂片、卷曲的毛发,它们星星点点地落在跳板的尽头,涂抹在阳光底下,逐渐变脏、变黑、变黄。它们被堆积起来,变脏,混在一起。它们黑成了两个点。

时间根本没有在你体外流逝。令人讶异。下方刚才的芭蕾舞成了慢动作,蓝色果冻中过于兴奋的哑剧表演。如果你愿意,你真的可以永远待在这里,体内快速震动,却在时间里一动不动地漂浮着,就像一只蜜蜂飞在某种甜甜的东西上。

但是他们会清理跳板。任何人哪怕稍微想一想就会明白,他们会清理掉落在跳板末端上的肤屑,清理掉之前留下的两个黑色混合物,从后面看这两个斑点就像眼睛,就像瞎掉的眼睛或斗鸡眼。

你现在所处的地方静止而静谧。没有风声,没有广播的喊叫,没有水花四溅。没有时间,没有实在的声音,只有头脑里的血液吱吱作响。

立于上方意味着视觉和嗅觉。气味是亲切的、焕然一新的清香。气味是漂白剂的特殊花香,但除了花香,还有别的东西向你这里升起,就像野草如雪般播撒开的种子。你闻到了深黄色的爆米花的味道。甜丝丝的防晒油就像热椰子汁。不是热狗就是玉米热狗。纸杯装的黑乎乎的百事可乐发出一丝淡淡的难闻气味。还有从许多皮肤上散发出的特殊味道,就像新洗完澡蒸腾出的蒸汽一样在上升。动物的热量。从头顶上看,它比任何东西都要真实。

看那里。你可以看到整个复杂的东西,蓝的,白的,棕的,白的,浸泡在深红色的水波亮片中。所有人。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风景。你也知道,从下面你几乎看不到这么高的上方。你现在知道你的头顶有多高了吧。你知道从下面看,没人知道这里会是怎样的。

他在你身后说话了,他的眼睛盯着你的脚踝看,就是那个秃顶的壮汉。嘿,小孩。他们想要知道,你打算在上面待一整天,还是要干吗?嘿,小家伙,你没事儿吧?

时间一直在那里。你无法用心去消磨时间。所有事都需要花时间。蜜蜂需要动得很快才能保持静止。

嘿,小家伙,他说,嘿,小家伙,你没事儿吧?

你的舌头上绽放出了金属的花。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了。现在是你没有时间的时间。

嘿。

现在慢慢地,越过一切,有一种注视就像落水后的涟漪般会荡开去。看着它从梯子上荡开。你看见妹妹和她那薄薄的白色背包,定睛观瞧。你的母亲向你刚刚所在的浅水区看去,然后用手遮挡阳光。鲸鱼搅动身躯,抖动着,警卫抬头,腿边的女孩抬头,他伸手去拿他的喇叭。

下面永远是粗糙的平台、零食、稀薄的金属音乐,在你曾经的地方下沉;队伍排得很满,没有倒档;而水,当然,只有在里面的时候,它才是软的。往下看。现在,水在阳光下晃动,到处都是光做的硬币,当延伸到由你自己的咸甜汗水组成的雾气中时,它们就闪烁出了红光。这些硬币碎裂成了新月状,悲伤星球内部投射出的长条光片。方方的蓄水池是一张冰冷的蓝床单。冷是一种硬度。一种盲瞽。你已经失去保护。生日快乐。你想清楚了吗?既清楚也不清楚。嘿,小家伙。

两个黑点,暴力,随后遁入时间之井。重量不是问题。一旦落下,重量全变了。当你以自己的重量,落入水中。

所以,哪个是谎言?坚硬抑或柔软?静谧抑或时间?

谎言非此即彼。一只静止、悬浮的蜜蜂,它动得比它想象得还要快。无意间探听到的甜蜜让它疯狂。

跳板会点起,而你将落下,皮肤之眼会穿过黑暗,望进布满云朵的天际,被刺破的光在锐石背后穷尽,石头是永恒的。那就是永恒,进入皮肤,然后隐遁。

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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